1945年9月的一天傍晚策利配资，太行山腹地的指挥部刚刚撤下警戒，雨点敲在青瓦上格外清脆。灯火昏黄中，一张从延安送来的名单被放到李达面前，其中两位未婚女干部格外醒目。
信纸上只写了简单的注解：一位容貌出众，活泼健谈；另一位相貌平常，却以稳重踏实著称。参谋平杰三半开玩笑地问：“挑哪个好？”李达放下钢笔，没有犹豫：“要老实的。”声音不高，却压住了屋里所有的嘈杂。
这个回答在指挥部里传开，大家才想起，李达已离婚一年多，带着年幼女儿，工作又重，当真需要有人照料。可没人料到，他的标准竟只有两个字——老实。
那位“老实的”叫张乃一，1913年出生在河南漯河。她排行最小，上面已有八位兄姐。父亲张之慎赞同“女儿也要读书”，七岁便送她进私塾。父亲早逝后，兄长们几番劝她回家待嫁，她却写信回绝：“若不读书，不是被吃就是被用，我不愿做弱肉。”
1937年冬策利配资，她加入中国共产党；翌年奔赴延安。陈云到抗日救国训练班作报告时说：“先立业，再成家。”张乃一记下这句话，也给延安小院增添了一道“马奇诺防线”——向她求爱者无不知难而退。
抗战胜利后，晋冀鲁豫根据地缺少熟悉政工的女干部。张乃一被点名北上。同行的刘伯承夫人汪荣华一路与她闲聊，谈到李达时提起一段往事：严冬配发棉衣，汪荣华嫌号型太大，向主管后勤的李达申请调换，结果被一句“规定不能破”婉拒。汪荣华笑道：“官太太也不给面子，他就是这么死板。”车厢里气氛轻松，可张乃一听得认真，对“死板”两字反倒生出几分敬意。
10月中旬，车队抵达涉县。按照安排，张乃一本要去县城配眼镜，却被临时改道到军区司令部。她刚踏进院子，就被第三书记王维纲领到会议室。室内坐着刘伯承、邓小平、李达等人。王维纲只简单介绍职务，没提别的。气氛虽融洽，却带着几分微妙的期待。
会后，组织上让李达与张乃一“谈工作情况”。这种谈话一连进行了二十多天，两人交流部队调度、后勤细节，也聊到各自的读书经历。直到某晚灯下，李达突然收起公文，用略显直白的话说：“我需要一个能并肩走下去的同志，你愿意吗？”张乃一愣住，旋即明白自己这段时间其实是在“考察”与被“考察”。
她让自己冷静三日策利配资，却终究被对方的认真打动。张乃一答道：“可以，但别耽误工作。”李达点头：“结婚不影响作战计划。”简短对话，比文件更有分量。
12月14日，军区礼堂挂起一条小红布，两人简单交换誓词，没有戒指，也没有喜糖。日期是李达亲自挑的——十四年前的同一天，他在宁都起义后加入红军。
婚后，张乃一继续负责妇运和文化教育，李达仍带兵转战。每次部队调动，伙夫先运走行李箱，箱里除了一本《妇女与社会》，就是几件孩子的旧衣。同志们揶揄她“还守着马奇诺防线吗”，她淡淡一句：“防线已移到前沿去了。”
1947年太行冬季反扫荡，李达前线受伤，张乃一请命随医护队跋涉百里接应。有人劝她留守后方，她回答：“不是探亲，是救火。”那趟夜行，雪没过膝，气温零下二十度，医护队强行军八小时，把伤员转移到石圪节山洞。李达苏醒的第一句话是：“后方没乱吧？”张乃一摇头，说：“放心。”
新中国成立后，李达调任海军参谋长。张乃一在总工会系统搞妇女教育，常年奔走各地，两人聚少离多。通信中，他们极少谈情诗，更多是请对方审核文件、推荐书目。朋友笑他们“婚姻像作战计划”，但这种节奏恰好让二人舒适。
1969年，李达因病转业。张乃一请调回北京照顾。夜深时，两人常并肩在医院长廊散步。护士曾问李达：“首长，您最幸运的事是什么？”这位北伐老兵思索片刻，只说一句：“选对了老实人。”
1982年，李达因病去世，遗言简短：“丧事从俭，文件交给她处理。”张乃一在整理遗物时，发现那封1945年邓小平写给李达的便函，角落里一句调侃依稀可辨——“一个月攻破防线”。张乃一把信纸折好，放进《妇女与社会》扉页，再未示人。
多年过去，太行山的雨声依旧。有人问张乃一，为何当初那样快就点头？她想了许久，说：“战火里，人要找的不是浪漫，是可靠。”简单八个字，把当年炉火旁那句“我要老实的”解释得清清楚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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